專家信息:
張世明,男,山東省曹縣邵莊鄉人,現任山東省秸稈生物技術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
教育及工作經歷:
1978年考入山東農學院農學系。
1982年分配到山東省農科院棉花所栽培室工作。
1984年4月調往菏澤地區科委農業科工作。
1987年6月解元集鄉掛職,任科技副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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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任職:
1、全國第一次科技代表大會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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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研究:
研究方向:
主要從事農學方面的研究。
承擔科研項目情況:
1、農業部:棉花地膜覆蓋與增產機理的研究。
2、黃淮海鹽堿地棉花中低產開發。
科研成果:
1、萬畝鹽堿地開發項目,獲得聊城地區科技進步二等獎。
2、研究成功了“創新栽培技術”、“巴氏滅菌”、“維弘發菌”、“地溝仿野栽培”四項新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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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明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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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專著:
發表學術論文10余篇。
出版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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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中文論文:
1.拱棚洋香瓜栽培應用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 張世明 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研究中心 《農業知識:增收致富》2006年 第2期
2.冬棗應用秸稈生物反應堆和植物疫苗技術 張世明 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 《農業知識:瓜果菜》2005年 第2期
3.甜椒辣椒栽培應用內置式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評論 張世明 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研究中心 《農業知識:增收致富》 2005年第8期
4.拱棚西瓜栽培應用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 張世明 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 《農業知識》200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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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獎勵:
1、被評為山東省曹縣“青年積極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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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報道一:
白銀推廣條件得天獨厚——訪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研究員張世明
當前,我市蔬菜產業已將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作為提高農產品質量安全,促進農業增效、農民增收的一項中心工作來抓。在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白銀示范推廣現場會召開之際,記者采訪了該項技術的發明人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研究員張世明。
張世明介紹說,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是以植物饑餓理論、植物生防疫苗理論、葉片主被動吸收理論和秸稈中礦質元素循環再利用理論為基礎,將秸稈在微生物菌種、催化劑、凈化劑的作用下定向轉化成植物生長所需的二氧化碳、熱量、抗病孢子、酶、有機和無機養料,進而獲得高產、優質和有機農產品的工藝設施技術,其特點是以秸稈替代化肥,植物疫苗替代農藥,成本低,易操作,資源豐富,生態環保效應顯著。白銀市地處西部地區,光照資源豐富,黃河流經白銀258公里,占流經甘肅段的52%,這些都為白銀農業發展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適宜高科技農業新技術的示范推廣;并且日光溫室產業是白銀農村經濟重點發展的支柱產業之一,這也為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的示范推廣提供了條件。張世明說,白銀要將豐富的秸稈資源與水土光熱資源結合起來,在技術推廣過程中進行規范化的操作管理,農業增產增收的空間還很大。
談到目前我市示范推廣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的情況時,張世明說,這項技術得以推廣離不開白銀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和白銀市廣大農民群眾的認可。目前,雖然還處于初級階段,但已經取得了明顯的經濟、生態和社會效益。在今后的推廣過程中,希望農業技術人員幫助農戶進一步規范操作程序和田間管理,使這項技術發揮更大的效益,讓廣大農民群眾得到更多的實惠。
文章來源:《白銀新聞網》2009-2-24
媒體報道二:
張世明:捧回國際農業大獎
頒獎會上張世明(左一)與大會主席(中)合影
今年9月27日至10月1日,聯合國糧農組織主辦的第27屆農業科研成果及科教電影評獎大會在斯洛伐克的尼特拉市隆重舉行。中國推選的“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榮獲最高獎。這項成果的發明人,就是我校校友、山東省秸稈生物技術研究中心主任張世明。
自該獎項設立以來,這是第一次由中國人獲得。評委會對這項成果給予高度評價。大會主席萊迪斯拉夫說:“中國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成為本屆大會的亮點和記憶,這個項目體現了中國政府對農業科學研究、對二氧化碳減排等公益性事業的高度重視,將成為世界各地農業學習的榜樣。”
為了這項研究,張世明苦苦探索了三十多年,他說:“能為社會作貢獻、為祖國贏得榮譽,我感到非常自豪。”
上大學時他是科研迷
1975年張世明高中畢業后回家鄉曹縣邵莊鄉王集村,被安排在科技隊。那時棉花落鈴是生產中的一個突出問題。愛動腦子的張世明就思考:農作物的產量是怎樣形成的?人們認為,“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 要想奪高產,就要多施肥。然而張世明經過大量的試驗證明,產量并不隨施肥量的增加而增加,產量與施用化肥量并沒有直接關系。那么,農作物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這個問題讓張世明著迷。
1977年恢復高考,張世明報考的三個志愿全是農學院,他下決心探索作物高產問題。
來到山東農學院農學系,經過系統學習,他明白了植物生長是光合作用的結果,植物在光的照射下吸收二氧化碳和水,合成有機物。光照、二氧化碳、水才是植物生長的決定因素。上學的時候,他們在農場勞動,麥收時有些偷懶的學生把麥秸藏到棉花地里。一個多月后,張世明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周圍有麥秸的棉花結的棉桃特別多,落鈴少,而且鈴大。難道是這些麥秸在起作用?難道秸稈會產生二氧化碳?一個大膽的問題在他的腦子里形成:植物在生長時到底需要多少二氧化碳?他決心通過試驗來探討這個問題。他在密閉的環境下對棉花加施二氧化碳,結果棉花長得特別好。看來,二氧化碳的濃度是決定作物產量的一個重要因素。
為了在生產中試驗,他到農場附近的西苑莊村找試驗田,村支書何家常對這個青年學生十分支持,批出十畝地讓他做試驗。他把秸稈埋在棉花下面接上菌種,結果這塊地的棉花長勢明顯好于周圍的地塊。這個現象得到了學校有關領導和老師的重視,學校科研處給他3000元經費用于課題研究,當時在省莊鎮掛職的劉洪森副校長特意指示村里給張世明買了輛自行車。
提出植物生產的新理論
畢業后,張世明先后在山東省農科院、菏澤市科技局、山東省科技廳工作,不管在哪里,他心里一直在想著作物高產的問題,一直在做試驗。經過反復的試驗研究,在掌握大量研究數據的基礎上,1986年張世明提出了“植物饑餓理論”。他認為,制約作物產量的主要因素是二氧化碳,沒有它植物就會“饑餓而死”。目前大氣二氧化碳濃度為330ppm,大多數農作物飽和點需求的濃度為10000ppm以上,供需相差幾十倍乃至百倍。長期以來,植物在嚴重饑餓狀態下生存,許多孕育后能夠長大的果實,因饑餓早期夭折,或生長緩慢,或性狀發育不全,這是導致作物、果樹的落花落果、大小年、早衰、午休、晚熟、果實畸形等現象的根本原因。當滿足二氧化碳需求時,以上現象就會消失。
那么,怎樣在生產中為作物提供更多的二氧化碳呢?他還是想在秸稈上做文章。他認為,要讓秸稈產生二氧化碳氣體,需要用微生物發酵的辦法,但秸稈在發酵過程中除產生二氧化碳外也同樣會產生其他有害氣體。怎樣趨利避害,讓秸稈定向產生二氧化碳,這是張世明苦苦探尋的問題。經過二十年的艱難探索,他終于發明了“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
張世明介紹,微生物與有機物,在一定設施條件下發生鏈鎖式反應,產生巨大的生物能和生物能效應,進而極大地改變了作物生長條件和環境。它類似于原子反應堆,所以把這種生物反應的設施裝置,取名為生物反應堆。秸稈在微生物菌種、凈化劑等的作用下,定向轉化成植物生長所需的二氧化碳、熱量、抗病孢子、酶、有機和無機養料,這些物質和能量用于作物生產,可極大幅度地提高作物產量和質量。
在研究秸稈生物反應堆過程中,張世明還提出了葉片主動和被動吸收理論、秸稈中礦質元素可循環重復利用理論、植物生防疫苗理論。根據這些研究成果,他發明了三種反應堆。他認為,積存于秸稈中的礦質元素,經過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定向轉化釋放出來,能被植物重新全部吸收。這些元素完全可以滿足植物生長的需要,無需通過化肥來補充。他還認為,植物具有免疫功能,如何利用好植物免疫功能,關鍵是研制出對應的植物疫苗,用植物疫苗可以大大降低病蟲害發病率,農藥使用量可減少90%,甚至不用農藥。
12月20日,記者隨我校幾位專家應邀考察秸稈生物反應堆在生產中的使用情況,在高塘縣尹集鎮王花園村,農戶王春廣告訴記者,他用這項技術已經五年了,1.4畝的大棚黃瓜產量增加50%以上,而且不使用化肥,農藥的用量也極少。他隨手摘下幾個黃瓜,一邊自己吃,一邊遞給我們:“絕對是安全食品。”在濟南歷城區董家鎮小蘇家村,農戶徐功江介紹說,自己種的大棚草莓用這項技術已經三年了,與以往的區別是成熟早、品質好、果實個大、產量高,客戶每天堵著門來收購。
據介紹,“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已經在28個省的200多畝土地上得到推廣。應用這項技術可增產30%至50%,投入減少40%以上。農業部在2004年就將該技術列為防治農業面源污染的重大技術之一,山東、陜西等省還撥付專款對推廣該技術進行補貼。
癡心不改為科研
三十多年來,張世明經歷了數不清的磨難,搞科研缺少經費,他多次動用家里的存款,家里人也省吃儉用支持他,最困難的時候,孩子7個月沒有吃肉。為了研究,他四處租房子、找試驗地,1997-1998年的春節,他是在大棚里度過的。為了找菌種,他不辭辛苦跑到西藏、云南等偏遠地區。為了推廣技術,他遭遇過車禍,險些搭上性命。除了這些艱難,還有人們的不理解,有人勸他:“在科技廳,做管理工作多好,何必要自討苦吃?”還有人冷嘲熱諷:科技廳怎么引進了個搞垃圾的?
然而這些都沒能動搖張世明搞科研的決心。他說“我干這個就是一種樂趣,有癮。不管干什么,只要有興趣,再苦再難也堅持。”
難舍母校情
得獎歸來,12月11日張世明專程回母校,看望、感謝當年給予支持的老師們。他說:“畢業近30年,我很少回母校,出不了成果,真不好意思回來見老師。這次拿了獎,可以向老師們匯報了。”
他深情地回憶當年的在校生活,他說:“三十年前,一些人吃飯都吃不飽,在那種情況下能給我這個普通學生3000元科研經費,為我配自行車,這是多么大的支持啊,這讓我終生難忘。沒有在校的學習和實踐,就沒有我今天的成績。”他談了自己的三點條體會:“敢于吃苦,百折不撓,久經曲折不回頭;目標一致,始終如一,堅韌不拔;前途光明,道路曲折,勝利一定屬于那些勇于付出而不計得失的人。”這是他三十多年科研工作的深切感悟。
張世明認為,搞研究、做學問要善于思考,要有勇于質疑的精神,敢于創新。他說:“秸稈生物反應堆理論和技術在很大程度上是對傳統理念的挑戰,甚至是離經叛道,但這是在大量試驗和生產實踐的基礎上得出的。過去我搞這項研究是憑興趣,但現在我有了壓力和責任,我要讓這項技術更快地推廣開來,同時還要在理論和技術上進行更深化的研究。母校有眾多的知名專家,歡迎老師們到我們的基地指導考察。也希望在今后的研究中能夠得到母校、老師們的支持。促進生產發展,保護生態環境,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文章來源:《山東農大報》2011-1-1
媒體報道三:
布衣教授”張世明和他的“生物反應堆”
“……快五十歲的人了,我還能想些什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把我的發現和發明盡快地轉化為生產力,讓土地增產、增效,讓老百姓的‘錢袋子’鼓起來。農產品中所含有的殘存毒素在危害著人類的健康,作為一個黨多年培養起來科技工作者,我不能漠視不管!只要我的生命之樹常綠,就要給人類留下一片綠蔭……”
張世明,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主任。新聞媒體中大都稱他為張研究員,但當地的老百姓一向把他們心目中最有學問的人稱作教授,我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但在我的眼里,張世明卻又不是我心目中的教授。思來想去,姑且把他稱為“布衣教授”吧。為什么?也許你讀完了這篇文章,會找到答案。
張世明的“生物反應堆”,是什么?
有人說:什么呀,不就是一堆柴禾,不就是一堆下腳料,不就是一堆垃圾嘛。
也有人說:生物反應堆絕不亞于核反應堆,它的引爆,威力比原子彈、氫彈還要大!
幾位農業專家是這樣評價的:張世明的發現和發明,對農業走出目前徘徊不前的困境和消除昔日的發展帶給人類的災難充滿了希望!雖說‘生物反應堆’就是源于秸稈,但它涉及的,它的作用和意義遠遠超出了‘秸稈利用’的概念。可以毫不夸張地這樣說,這是世界農史上的一曲“絕唱”!
眾多的老百姓說:張教授是“財神”,他的技術給了老百姓一把打開發財致富大門的“金鑰匙”。用了“生物反應堆”,新房子蓋起來了,新媳婦娶進門了,“錢袋子”鼓起來了!
新聞界的同行們說:“三農”問題事關國計民生。各級政府都在抓,咱們的總理、咱們的總書記、咱們的黨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但“怎么抓”?“抓什么”?“能否真正抓到點子上去呢”?張世明研究員的“生物反應堆”就是一條“能使農業增產增效,農民增收的金光大道”!
權威人士——中國工程院院士余松烈指出:“張世明的發現和發明,必將引發農業上的一場新的革命,秸稈反應堆和生防疫苗技術對農業的發展和人類的貢獻,都將無可限量!”
還是讓事實說話吧。筆者用了40多天的時間,和張世明同吃、同住,跟隨他南下沂蒙,北渡黃河,西征東阿,東進濰坊,行程上萬公里,走訪了十幾個縣市,幾百個村落和試驗點,把聽到的、看到的、真實地記錄下來,按照“一般過去時”和“過去進行時”的順序,形成了這堆冗長、瑣碎的文字……
初識張世明,我就被他身上特有的豪爽、豁達、樸實、鮮明的個性所吸引,產生了“走近張世明,解讀他的‘生物反應堆’”的強烈欲望……
公元2003年的九月四日,一份由山東省農業廳組織有關人員采寫的《關于秸稈生物反應堆技術推廣應用情況的調研報告》送到了分管農業的副省長陳延明的辦公室。調研報告中寫道:“……該技術通過微生物轉化秸稈產生的二氧化碳、熱量、抗病菌孢子和有機無機養料,提高了光和效率,改善了棚內環境,培肥了地力,促進了作物生長發育。為剩余作物秸稈找出了一條百利而無一害的路子……”
在此之前,《人民日報》、《經濟日報》、《光明日報》、《新華通訊社山東分社》、《大眾日報》以及“中央電視臺”、“山東電視臺”等多家媒體曾披露過這方面的情況。尤其是看到《中國煙草報》總編曹崗松和該報的記者益農合寫的《解讀生物反應堆》一文,更引起了我一定要見見張世明的欲望。
第一次見到張世明是在山東省會濟南的燕子山下一座很普通的寫字樓上。那天,我去歷山東路上的山東省秸稈生物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去采訪,接待我的是一位五十歲開外,皤染白發并有些謝頂的老同志。他戴著金絲眼鏡、穿戴合體,舉止儒雅大方,很象我采訪的對象。不等對方開口,我就冒失地問了一句:“您好。您就是張世明教授吧?我是……”
“您好。我姓孟。張主任到鄉下講課去了。很快就回來。請問您有什么事兒?”
“主要想了解一下有關張教授本人以及他的科研成果情況。”我掏出名片,雙手呈上,簡明扼要地談了我的來意。順便問了一句:“請問您怎么稱呼?”
“快請坐。我是這個中心的副主任,我的名字叫孟憲周,孟子的孟,憲法的憲,周公的周,喊我孟主任也行,喊我老孟也行,直呼其名也可以。我沒有名片,一般到這里來的,我們都給張主任的名片。”
落座,寒暄,喝茶,等待。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走廊內傳來咚、咚的腳步和粗聲粗氣的說話聲。“……東阿縣大周村的周長芹把大棚拾掇得還真不賴。別看人家是個‘羅鍋子’,一個棚一年一萬八。我估摸了一下,他今年最少也弄個兩萬五、六。兩個上學的孩子花費是夠了。梁主任,明后天我可能去蒙陰,帶上幾箱菌種和疫苗,革命老區,錢不錢的以后再說。人家‘民革’都無償援助老區百姓,咱共產黨就更應該從嘴里省一點兒。奶奶!”
奶奶?魯西南人的口頭語,具體含義我不清楚,似乎相當于北京土話中的“姥姥”。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句粗話。能在研究中心講粗話而且口氣如此強硬的人會是誰呢?
話到人到,一個身材魁梧、臉膛黑里透紅、粗獷壯實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穿一件灰色的休閑裝,高挽著褲腿,一雙皮鞋上沾了不少的黃泥巴。眉毛又粗又黑,一雙不算太大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乍一看,還真象某個電視劇中的村委會主任。
“這就是您要見的張教授,山東省科技廳的研究員,張世明。”孟主任一介紹,我當時就愣住了,半天就沒回過神來。教授?研究員?張世明?我面前的這條膀闊腰粗的山東漢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張世明?奶奶!
苦難的童年,遠大的抱負。一個乳名喚作“留成”的孩子,從小就想得到一把打開科學“迷宮”的金鑰匙……
公元一千九百五十六年的春季,在魯西南曹縣的邵莊鄉王集村,一個嬰兒呱呱墜地。那天,風雨交加,剛過了農歷的二月二,厚厚的云層里竟響起了沉悶的雷聲。昏黃的煤油燈下,一個容貌俊俏且端莊的女性望著懷抱中的嬰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心想,第一胎就為張家生了個“帶把的”,今后的日子保準差不了。這個嬰兒,形態完整,精力充沛,四肢具有天然的靈活動作。兩只粉嘟嘟的小腳用力地蹬扯著,一雙閃著異樣光彩的眼睛悄悄地探索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不到兩個月,一心向往好日子的母親因為染上了“產后風”竟撒手人寰!孩子的父親,一個老實巴交的篾匠,看看實在也沒有辦法,只好把沒吃過幾天奶的嬰兒,寄養給了家在河南省民權縣李樓村的岳母家,只身去了湖北,而且一去就是十幾年。老岳母的家境很是清貧,兒子早就分開過了,她單門獨戶地一個人尚且難以溫飽,再拉把一個孩子更是雪上加霜了。然而,老人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從此,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嫗,一個嗷嗷待哺嬰兒,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三間家徒四壁的土坯房,一架破舊的紡車,一只能哺育嬰兒的母山羊,一盞昏黃的煤油燈,深深地印在了張世明童年的記憶中。為了能把張世明拉巴大,外祖母專門找了一個教書先生為孩子取名。思來想去,乳名喚作留成,意思是一定為張家留住這根獨苗。
沒有工分,也就分不到基本口糧。年老體弱的外祖母靠東借西湊,靠賴以生存的紡車,靠鄰居百舍的接濟,艱難地維持著日常的生活。那幾年,民權縣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鄉親們的日子也大都不好過,實在接濟不上的時候,老人只好領著外孫四處乞討。
古老的紡車吱吱扭扭地響著,搖落了日月,搖落了星辰,在外祖母的精心呵護下,小留成一天天長大了。到了上學的年齡,外祖母親自把小留成送到學校門口,叮囑他:“留成啊,你打小就沒了娘,幸虧鄰居百舍們幫襯咱才活到現在。吃的是百家飯,穿的是百家衣,現如今能上學了,你可要上心學。學成了,要知恩必報。將來要報答接濟過咱的好心人!政府知道咱窮,不收咱學費,你這可是托了共產黨和毛主席的福啊,無論啥時候都不能忘!”
外祖母語重心長地一番話,成了張世明終身做人的信條!他暗暗下了決心:不管再苦再累,也一定用心學習,將來回報接濟過自己的莊里相親,回報生我養我的土地,回報黨和政府,回報整個社會!
在小學課本中,小留成認識了一個叫米丘林的大胡子蘇聯人。神秘的“蘋果梨”引發了他無限的遐想:蘋果為什么會有梨的滋味?為什么花有不同的顏色?為什么有的植物生命長有的植物生命卻很短?為什么蠶寶寶吃桑葉、蓖麻葉能吐出又細又長的絲?……一連串的問號激發了小留成的求知欲。他去問老師,老師告訴他: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對人類來說都是些很難猜的謎,藏在一個深深的“迷宮”里。要破解這些謎,就要努力學習,打好基礎,將來才會得到打開迷宮的“金鑰匙”。小留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幼小的心中埋下了理想的種子:我一定會得到打開迷宮的金鑰匙!
時光不停地向前流去,小留成在一天天長大。個頭高了,吃得多了,家境變得更加困難了。上初中的時候,小留成不得不一邊讀書,一邊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擔。打草喂羊,采桑養蠶,嘗百草以裹饑腹。正是那段艱苦的生活,讓小留成認識了不少叫不出名的植物,從而踏進了神秘的植物王國。有一天,小留成在采桑葉時,突然想到:蠶寶寶們吃桑葉、蓖麻葉能吐出又細又長的絲,如果把棉花嫁接到蓖麻和桑樹上,會不會結出象絲一樣的棉花來呢?米丘林能嫁接出蘋果梨來,我為什么就不能試一試?他為自己的這個大膽地想法感動了,于是便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科學實驗”。
房前屋后,小留成種了不少棉花和蓖麻。等它們發芽并長到一定高度后,小留成便開始做嫁接試驗。有一天,一個遠房親戚看到小留成在空閑地上嫁接的植物長得棉花不象棉花,蓖麻也不象蓖麻,順手就當野草全部拔掉了。小留成回家一看,自己費心勞力地試驗成果被毀于一旦,便放聲大哭起來。
“是誰這么缺德?欺侮一個沒娘的孩子?”聽到小留成的號啕大哭,外祖母從屋里沖了出來。“這叫傷天害理!俺家小留成是招誰惹誰了?誰再欺侮這沒娘的孩子,誰就不的好死!”外祖母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安撫這小留成:“好孩子,咱不哭,他今年拔了,咱明年再種。興許長得比今年還好。”
在外祖母的勸說下,小留成擦干了眼淚,對著那些躺在地上的怪異植物,恨恨地說:“我一定會成功!我一定要種出能長出象蠶絲一樣的棉花!奶奶!”
也就是從那時起,張世明的時間表上,便沒有了節假日和星期天,只要有空,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科學試驗上。寒來暑往,春秋幾度,無數次試驗均以失敗而告終。然而小留成從小就想當科學家,從小就搞植物嫁接試驗的經歷,被當地的老百姓傳為佳話。
1975年,張世明以優異的成績被山東曹縣第五中學高中部錄取。水漲船高,知識面寬了,心胸也更加開闊了,然而童年時代的夢,卻一直在張世明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在讀高中期間,雖然那個讓蓖麻、桑樹結出蠶絲一樣棉花的夢想依然沒能實現,但卻找到了失敗的原因。高中畢業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山東省曹縣邵莊鄉王集村。村上人知道張世明是個科研迷,便投其所好,用其專長,派張世明到科研隊搞棉花試驗。在這期間,他終于獲得了棉花與蓖麻、棉花與紅麻、棉花與龍葵的陸地棉與海島棉遠緣雜交種。這些試驗田稀奇古怪的分離后代曾吸引了許多科研人員、農業專家、干部和群眾,參觀學習者絡繹不絕。張世明在看到雜交后代猖狂分離的現象的同時,從分離的后代中,獲得具有珍貴價值的材料。
此舉也引起了地、縣、社領導和部門的高度重視,為此,1976年張世明被評為全縣“青年積極分子”。
1977年,21歲的張世明被推薦為全國第一次科技代表大會的代表。
讀大學的時候,張世明是全校有名的“張科研”。他在實踐中領悟到:解決CO2濃度是提高產量和品質的關鍵,破天荒地提出了“植物的饑餓理論”,并從此開始了“生物反應堆”的研究。
高考制度恢復以后,張世明高分低就,被山東農學院農學系錄取。1978年2月入校時,他把科技隊所搞項目帶到學校。大學四年,邊讀書邊繼續搞棉花遠緣雜交育種。在院領導、科研處、老師、同學、泰安實習農場和泰安縣省莊鎮的幫助和支持下,張世明從遠緣雜交的后代材料中,通過輻射處理,定向選育,于1981年選出2-1株系,2-1混系,24系。這三個品系后來參加了1985年全省區域試驗,在定陶,成武,曹縣,單縣應用面積三萬多畝。
在研究棉花的過程中,張世明發現,很多問題是不能夠通過育種來解決的:如棉花落鈴,單鈴重,單株結鈴數,纖維質量隨氣候的變化,位置不同差異甚大,邊行結鈴多、鈴大,田內鈴少、鈴小,雨水多的年份結鈴少,雨水少的年份結鈴多等等。這一連串的現象,宛如一個個躲進迷宮的謎團,把張世明折騰得吃不好,睡不著。他急需找到一把打開迷宮的金鑰匙,讓自己的理想插上知識的翅膀,在藍天和陽光下,任思緒自由自在地翱翔。分析這些現象產生的原因,張世明認為:根本的問題是CO2濃度不同所致。同時他又發現棉花下麥秸多的地方棉花落鈴少,而且鈴大!通過分析,他認為可能是由于麥秸通過微生物發酵降解產生CO2作用造成的。于是,他破天荒地提出“植物的饑餓理論”!張世明斷言:大氣中CO2含量不能滿足作物進行光合作用所需,農作物在饑餓狀態下生存,解決CO2濃度是提高產量和品質的關鍵!他要找到一種解決植物饑餓的方式,找到一種既能讓農作物增產增收,又不被化肥農藥污染的辦法,從此展開了相關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在校期間,省莊鎮西苑莊曾為張世明的科研項目提供自行車一輛,農學院科研處立項支持3000元經費。3000元,拿到現在,還真不起眼,但在當時,能擁有這筆經費,可以算是“巨額財產”了。還有那輛讓不少學生看了眼紅的自行車,讓張世明在大學期間成了農學院頗有些名氣的青年科學家。
1982年,張世明大學畢業了。就在拍合影留念的時候,他接到了來自老家的加急電報:“外婆病危,見電速歸!”張世明一看,驟然感到腦袋大了許多!當他火速返回老家時,外祖母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姥娘!姥娘!您的外孫回來了!我已經拿到了大學畢業證書。您睜開眼睛看看!您的小留成沒有讓您老人家失望!我現在是真正的大學生了啊!我很快就能掙錢了!咱再也不愁吃、不愁穿了!姥娘!您老人家睜開眼,看看我呀!我是您最疼愛的小留成啊!”
撕心裂肺的千呼萬喚,外祖母終于睜開了雙眼,深情地看了痛哭流涕的張世明一眼,慈祥的臉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頭一歪,在張世明的懷抱中溘然長逝。
當年,張世明被分配到山東省農科院棉花所栽培室工作。承擔起了了農業部下達的“棉花地膜覆蓋與增產機理的研究”。與此同時,在業余時間繼續堅持搞棉花育種和利用秸稈解決棉花落鈴問題。1982年12月~1984年3月被抽調承擔“黃淮海鹽堿地棉花中低產開發”項目,具體分配到茌平縣“萬畝鹽堿地棉花開發方”工作。在此期間,張世明一方面完成開發研究的有關任務,另一方面繼續進行棉花育種和相關秸稈利用的業余研究。有一次,研究室的一位負責人到開放方檢查工作,發現張世明在業余時間搞棉柴及下腳料利用研究,竟大發雷霆。這位本事不大脾氣卻不小的負責人,不但當眾訓斥了張世明一頓,而且回所向領導告狀,并要求領導給張世明按當年年終考核不及格處理。這件事情在棉花所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然而,所領導的耳朵根子卻沒有發軟,根本就沒有采納他的意見,張世明心里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從而把整個身心撲在了項目研究上。有付出就有回報!他在茌平縣承擔的萬畝鹽堿地開發項目,獲得聊城地區科技進步二等獎。
人往基層走。農村是他的大海,是他的藍天,他的人生價值在基層,在田野,在農民兄弟中間。
冬去春來,和熙的東風吹遍了原野上的每一個角落,和暖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喚醒了大地的萬物,給大地帶來無窮的希望。1984年4月,張世明被調往菏澤地區科委農業科工作。雖說聽起來比在農科院搞棉花要“寒磣”了些,但張世明還是打心眼兒里透著樂意。在他看來,越是往“下”走,根就扎得越深,離他的理想和目標就越近。一到新的工作單位,他便立即承擔起了地區科委棉花育種課題的重任。與此同時,他的秸稈“生物反應堆”的基礎研究也全面展開。菏澤地區科委成立科技開發中心,張世明的用武之地得到進一步的拓展,繼續棉花育種和秸稈“生物反應堆”菌種分離選育及相關研究。
1987年6月,張世明一步又一步地“往下滑”,從荷澤地區科委來到解元集鄉掛職,當上了科技副鄉長,住進了鄉政府所屬的紙坊行政村。從省級的科研機構,到普通的村落,張世明無怨無悔,反而覺得是“鳥獸入林,魚蝦歸海”。一到村里,他便與那些農民弟兄一起,風里雨里,泥里水里地形影不離了!白天下田間,手把手把地教農民糧棉果菜,晚間或走村串戶,或登上講臺,或走進鄉政府廣播室,向農民弟兄傳授農技知識。
1989年春,一些村成片成片的桃林遭受到桃小石心蟲的嚴重危害,不少農民眼含著熱淚刨桃樹。張世明聽說后,他走東村,跑西村,使種桃樹的農民避過了這場“劫難”,春末夏初就獲得了好收成。那些早砍了桃樹的村民的直后悔:“張鄉長早來咱這里一步多好呀!”第二年,這個鄉就出現了10個果樹專業村,王道溝、西杜莊兩村的人們更是技高一籌,家家會嫁接,人人懂管理,僅王道溝的果苗一項,一年就售出35萬株,收入達70多萬元。
他的覺很少,掛職期間,每天只睡4、5個小時。即便進入了夢鄉,也還是那個神秘的植物王國。他知道,每株植物都有一個“制造廠和與其配套的倉庫”:暖暖的陽光照到植物的葉片上,葉子的背面張開一張張小嘴,貪婪地吸進二氧化碳。植物的根系把吸足的水分汨汨地送到葉片中。兩種原料在葉片中合成有機物。夜幕降臨以后,白天制造的有機物開始運輸、儲藏。在這個過程中,植物由小變大,由矮變高,莖蔓由細變粗,果實由開花變為成熟……他還知道,植物也和人一樣,由自身的“惰性”。怎樣才能改變這種消耗自身能量的“惰性”呢?睡夢中,張世明也在探索葉片的主動吸收和被動吸收的理論。答案肯定會有!他幾回回從夢中醒來,打開手電筒,記下自己的一些思路。
在解元集鄉掛職的兩年時間,張世明不但結識了更多的棉農,還新結識了更多的菜農、果農、糧農。解元集鄉的父老鄉親不會忘記,張世明兩年之內舉辦了15期實用科技培訓班,接受培訓共4000人次,是他把“金鑰匙”交給了鄉親。短短的兩年,解元集鄉已初步形成了“大田上產量、庭院創收入,住宅與耕地”同步發展的農村經濟新格局。
掛職下派期間,張世明的肩上還有一副重擔,就是籌建菏澤市生物研究所。那時節,山東省農業連年大豐收,農作物秸稈已經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加快秸稈利用已經迫在眉睫。然而,當時秸稈生物反應堆處于初期研究階段,設想利用它來大量消化秸稈還不現實。為此,張世明又展開了另一個分支的配套研究——直接利用秸稈生產食用菌。
通過廣泛深入的調查,張世明算了一筆賬:那幾年,全國三分之一的棉花產量在山東,山東五分之一的產量在荷澤,荷澤市做為荷澤行署所在地,有著生產食用菌得天獨厚的好條件。他在一次會議上說,僅棉籽殼一項,荷澤市年產95萬噸,如果有70%的用于食用菌培育,年產值可在22億元以上,大約相當于全市工農業總產值的2倍!他還肯定地講,如果積極發展食用菌,其作用不亞于八十年代初的農村經濟責任制!而荷澤市的利用率,目前卻只有5%左右。
關鍵時刻,荷澤市政府、科委為張世明撐腰、打氣;張世明也不負眾望,為食用菌的生產、加工、出口而馬不停蹄,嘔心瀝血。
1989年7月,食用菌基地搬來紙坊行政村。
9月,張世明兼任工程師的荷澤市生物研究所成立,此前,食用菌已經開始出口。
12月,這里被國家計委確定為出口創匯基地,同時投資80萬元做為第一期基建費用,產銷均納入國家計劃,三年建成后出口能力將達3000噸。
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時間,基地共生產食用菌30噸,創利5•8萬元,出口創匯5•8萬美元。
與此同時,張世明和他的伙伴們一起,研究成功了“創新栽培技術”、“巴氏滅菌”、“維弘發菌”、“地溝仿野栽培”等四項新技術,許多新聞單位發了消息。當時省委副書記陸懋曾教授、省科委何宗貴主任親臨菏澤現場指導。至今全國食用菌栽培應用面積累計已達300萬畝以上。
中國農業科學院食用菌專家周宗俊教授一行來這里視察時,稱這四項技術成果為“中國食用菌栽培的奇跡!”
海闊憑空魚躍,天高任鳥飛!農村是他的大海,是他的藍天,他的人生價值在基層,在田野,在農民兄弟中間。
不能再等了!中國的食品安全、營養問題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資源浪費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張世明把生命的砝碼,壓在了秸稈研究和利用上。歷經磨難,癡心不改。在他的人生旅途上,留下無數閃光的腳印,但真正使他刻骨銘心的,卻是138基地的日日夜夜
1991年3月,時任山東省科委主任的何宗貴慧眼獨識,他力排眾議,把張世明調進了全省最高的科研殿堂。“榮升”,對不少人來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兒,但張世明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一個科研人員,離開了基層,就象禾苗離開了土壤,離開了陽光。坐在窗明幾凈的辦公室里,張世明卻經常走神,腦海中老是浮現出農民們在田間地頭焚燒秸桿的情景:熊熊大火在肆無忌憚地燃燒,行人面對濃煙大火望而卻步;高速公路上的各種機動車輛一反常態,小心翼翼的行駛;飛機在天上盤旋,遲遲不敢降落;濃煙中的一起起車禍,更令人慘不忍睹……張世明深知:農作物秸稈是地球上第一大再生資源。在中國,每年生產秸稈都在二十億噸以上!寶貴的資源被無情的燒掉了!這一燒,不但燒掉了寶貴的再生資源,而且地表所有的腐殖質、有機質,都灰化、碳化了。黑鈣土一公分的形成需要上百年的歷史,一根火柴的代價換來的是對土壤直接的破壞!土地,對中國的農民是養育生命的父母,是賴以生存的物質,再也不能讓這種局面繼續肆無忌憚地繼續下去了。
生命,對每個人來說,一生僅有一次。可悲的是:人類在不斷發展、不斷進步的同時,也在拿著自己寶貴的生命“開玩笑”!化肥和農藥曾對農業的發展做出過“突出貢獻”,但殘存在農作物中的毒素,也在無情地摧殘著人類的生命!食品的安全、營養問題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資源浪費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能再等了!決不能再等了!張世明思來想去,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生命的砝碼押在了秸稈研究利用上。
萬事開頭難!為了方便起見,張世明自費在距辦公地點不遠處(雙忠寺27號租用了一套私家小院,建立了簡易實驗室。為了能更好地進行現場試驗,他又在濟南市歷下區羊頭峪養雞場租賃一畝試驗田。試驗,失敗,再試驗,再失敗。失敗,對弱者是一次打擊,對強者卻是一次激勵;失敗使懦夫沉淪,卻使勇士奮起。張世明深知:失敗,可能是招致你沉淪苦海的巨石,也可能是招引你走向成功的階梯。馬克思曾說過,在科學的攀登中,是沒有平坦大道可走的,只有那些在崎嶇小路上奮力登攀而不畏艱險的人,才有希望到達光輝的頂點。是啊,曲折,在人生的旅途中難以避免。面對曲折,有人失去了奮進的勇氣,熄滅了探求的熱情,而有人卻確立了進取的志向,鼓起了前進的風帆,從而磨練出堅韌不拔的性格。日趨成熟的張世明深知,曲折,不相信眼淚;悲傷,彌補不了曲折的遺憾。只有堅強的人,才能在曲折中奮起,獲得加倍的報償。辛勤的汗水灑在追求的沃土里,才能培育出成功的果實。
在無數次的試驗中,張世明感覺到“心”變大了,地變小了。1996年,為了進一步擴大試驗,張世明在濟南鐵路局濟西編組站租賃一套院落和試驗田進行試驗。積蓄花光了,張世明只好從自己以及老婆孩子的基本生活費里摳。試驗缺人手,張世明從菏澤“搬來了”老岳母參戰。在此期間,他為了尋找試驗用菌種,先后多次去遼寧、吉林、黑龍江、西藏、云南、安徽等地的原始森林和自然保護區,采集了大量的有用菌株,積累了豐富的試驗數據和有關資料。
1997年,張世明為了擴大試驗規模,把實驗基地搬到了濰坊市昌樂縣的138基地(省公安廳汽車培訓中心)。試驗田選定在昌樂鎮,堯溝鎮、五圖鎮、濰城區炮8師五團、四團、二團試驗農場。
這是一片偏僻而又荒涼的土地,位于離縣城十幾華里,一座被當地人叫做“孤山”的地方。往南不遠,就是險峻的火山口。由于道路崎嶇,除了那些在冷卻了數十萬年的巖漿中尋找寶石獵奇者們,很少有人想在這里拓荒、生存。當年,為了戰備需要,中國人民解放軍某炮團在這片荒山野嶺上安營扎寨,使這里變得熱鬧起來。但隨著中國的大裁軍,荒涼的山野又漸漸地冷落了下來。后來,這里變成了駕駛員的訓練場,自然環境可想而知。孤山竟神使鬼差地接受了這個從省城來的教授,似乎想考驗一下張世明的意志和毅力。
和張世明一起來到138基地的,還有一輛叫做“女神”的面包車。那是科技廳最破的一輛車:“遠看像豐田,近看不沾閑。拉著油門線,勉強可以轉。”張世明的這首“打油詩”,和形象地道破了“女神的天機”。培訓中心給了張世明很大的支持,專門安排了退休返聘的老司機趙慶修教練為他開車。趙師傅也是個實在人,和張世明一見如故。別看是輛破車,卻從沒給張世明耽誤過事兒。無論早晚,一叫就走。這位黨齡幾乎和張世明年齡差不多的老司機,五十年代就是全國的勞動模范。雖說相處時間不算太長,這對“忘年交”卻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那一年,張世明栽種的大棚蔬菜長得好極了!寒冬臘月,“無立柱”的大棚內,流淌著水茵茵的綠色。油菜,韭菜,菠菜,都像露水洗得那樣油光嶄亮。它們一個個都像打扮好的新娘子,準備出嫁到城里去。黃瓜秧長得更快,幾條嫩瓞不久前還在葉底伸頭探腦,怯生生地,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居然昂首挺肚,在架上打起秋千來了。還有那圓滾翠綠顏色的西瓜都是清一色的“手巾條”花紋,它們或整齊地排列在瓜畦上,或爬到搭好的瓜架上,好像一個個年輕的媽媽,在比賽著自己獨生子女的肥胖。
臘月二十九,天開始飄雪,而且越下越大。就要過年了,張世明以便在大棚內侍弄著葳蕤生光的蔬菜,一邊想念遠在泉城的妻子兒女。
從濟西編組站到138基地,這十幾個月中,張世明僅僅回過一次在濟南的家。它清楚地記著,上次到外地出差,路過濟南,急匆匆地在家住了一夜。那天晚上,妻子包慧芹狠了狠心,一次花了十幾塊錢精心做了一頓“團圓飯”。兩個孩子像過年一樣的高興,吃的是那樣歡實。
“慢慢吃,沒人和你們搶。咋的?好像兩個小餓鬼。呵呵,女孩子,總要講個‘吃相’。當心長大了嫁不出去的。奶奶。”張世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女兒說。
“別責怪孩子。他們已經七個月沒吃過肉了。要不是你回來……”
“七個月沒吃肉?”張世明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鼻子一酸,淚珠兒從眼角滾了下來。望著瘦弱的妻子,望著自己的一雙親生兒女,張世明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憤憤地想,我也是個堂堂的省科技廳干部,咋就混成這個熊樣?別人抽一包煙就是幾十塊,隨便安排一頓飯都要折騰個千兒八百的。可我張世明的孩子,七個月竟沒吃上一兩肉!
那天晚上,張世明徹夜未眠。雖然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他卻沒有任何的睡意。妻子累了,一個人悄悄地睡著了。張世明打開臺燈,望著妻子那張憔悴的臉,又一次留下了熱淚。
“……慧芹,我對不起孩子,更對不起你!咬緊牙關,和孩子闖過這個關口。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成功了,我一定辦一個盛大的酒會。酒會上,我的第一杯酒,不是獻給哪位領導,也不會獻給哪位來賓。我的第一杯酒要獻給我相濡以沫的妻子,獻給最關心、最支持我的愛人!慧芹,你和我結婚這些年來,真沒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在我的心中,你是世界上最偉大、最溫柔、最善良、最富有同情心的女性!別著急!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生活的激流已經涌現到萬丈峭壁,只要再前進一步,就會變成壯麗的瀑布。相信我!我張世明決不會讓你失望……”
寫完了一封長信,張世明看了看熟睡中的妻子和兒女,悄悄地離開了濟南的家。
一晃又是幾個月了,妻子那消瘦的身影,那端莊、秀麗的面容,經常在張世明的腦海中浮現,夜深人靜的時候,也經常縈繞夢懷。
“張總,按照你的囑咐,好的羊肉都分給回家過年的工人了。兩只羊只剩了些骨頭和雜碎,只能湊合著過年了。”老司機趙慶修走進大棚,對正在忙碌的張世, 明說。
“那就好!趙大爺,您老的呢?”
“有!有!過年了,怎么也要吃頓餃子不是?你真的不打算回家?”
“眼下正是非常時期,大棚管理離不開人啊。趙師傅,趙大爺,勝利就要在望了。你跟著我,風里來雨里去,大大的辛苦了。等咱‘革命’成功了,我一定給你蓋座像樣的房子,我張世明是個知恩必報的人。請相信我……”
在泉城濟南,包慧芹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孤身在外的丈夫。單位和學校都放假了,兩個孩子也都盼望著那個快忘記什么模樣的爸爸能和他們一起過年,一起改善生活,一起放鞭炮,一起吃餃子。
“媽,下雪了,你說爸爸能回來過年嗎?”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女兒輕輕地問了神情有些呆滯的包慧芹一句。
“你說呢?想爸爸了?”
女兒沒吱聲,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一顆晶瑩的淚花,從腮邊緩緩地流了下來。
“收拾東西,咱們走!”
“走?去哪里?”
“去138,去你爸爸的試驗基地!”包慧芹心里清楚,他日思夜想的丈夫已經打來電話,說是基地的人大都回家過年了。試驗正在節骨眼上,他半步也不能離開。
“真的?媽媽太偉大了!”一雙兒女興奮地跳了起來。看到孩子如此興奮,包慧芹的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真也說不出到底是個啥滋味。
下了高速公路,天已經黑了下來,包慧芹領著兩個孩子,頂風冒雪朝遠在十幾里以外的138基地走去。雪越下越大,溝溝坎坎的都被掩藏在厚厚的積雪中。十幾里崎嶇不平的山路,娘兒仨也不知跌了多少跤?兒子還小,累得走不動了。包慧芹就鼓勵兒子:“看到遠處的燈光了嗎?那就是你爸爸的試驗基地。你爸爸已經燉好肉,包好了餃子,等著我們去吃呢!”
一聽有好吃的東西在前面等著,兒子的精神頭又上來了,并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熱騰騰的油糕哎嗨哎嗨喲,端上桌,哎嗨哎嗨喲。滾滾的米酒捧給親人喝,伊兒呀兒來吧喲兒喲……”本來是歡快的旋律,但包慧芹聽起來卻是那樣凄涼,那樣悲壯。
張世明不在宿舍,他正蹲在蔬菜大棚里聚精會神地侍弄著覆蓋在地上的塑料薄膜。整整一個下午,他沒走出大棚,想用拼命的工作,忘卻對親人的思念。此時,他很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雙腿,但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了。一雙纖細的手挽住了張世明的胳膊,他隨即站了起來,回頭一看,日思夜想的愛人竟奇跡般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咋來了?”張世明眼前一亮,緊緊握住了包惠芹那雙幾乎被凍僵的手,淚花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兩個孩子也都來了,在你的宿舍里,來和你一起過年。”包惠芹很想撲進丈夫溫暖的懷抱中大哭一場,但這個賢淑、溫順的女性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孩子們也來了?好!好啊!”張世明也像個孩子一樣地激動起來!“走!慧芹!咱們回家!咱們回宿舍包餃子,放鞭炮!咱們過年!”他緊緊地拉著包慧芹的手,大聲吆喝著:“過年了!我們家過年了!”
年前的積雪尚未化盡,剛過了春節,又一場更大的暴風雪在醞釀之中。應該是綠柳飄絮的季節了,但138基地的周圍,卻找不到一點兒春的影子。傍晚,彤云密布,北風呼嘯,刮起了猛烈的暴風雪。張世明似乎有些預感,這是一場不祥的暴風雪。從大棚內出來,他就被迎面而來的暴風雪打了個趔趄。雪粒夾著塵土,像玻璃屑一樣堅硬,隨著風雪旋卷,蹂躪著地面上的一切。房屋以及大棚在風的壓力下傾斜、呻吟。一切都彎折、蜷縮、顫抖、慘厲地、多音地呼嘯著。冒著刺骨的寒風,張世明又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罩在大棚上的草苫子,心事重重地回到宿舍睡了。
第二天清晨,張世明起得特別早,沒顧上洗臉,就急匆匆地奔向牽腸掛肚的蔬菜大棚。朦朧中,張世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諾大的頂棚被厚厚的冰雪壓塌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嬌嫩的生命在一夜之間全都枯萎了,變成了單一的黑色。枝枝杈杈上,掛著長長的冰凌,恰似植物們在頑強抗爭后流下的一行行傷心的淚。
“毀了!全毀了!”張世明眼前一黑,雙腿發軟,癱坐在雪地上。
基地的工人們陸續地來了,他們看到眼前的慘狀,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老司機趙慶修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把癱坐在雪地上的張世明拉了起來。
“張總,你起來。這雪地上太涼。千萬可別坐下啥毛病。聽大爺一句話,想開點。咱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唉!蒼天呢!恁這是在作孽呀!多么好的西瓜!多么鮮亮的蔬菜呀!恁咋就這么狠心?”
太陽出來了,這一天正是那種沒有太陽也用不著太陽的、平靜的、明亮的冬日;雪白得那么照眼。張世明抬起頭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不服!我不服!只要我張世明還有一口氣,天就是塌下來我還要頂天立地的站著!我就不信這個邪!奶奶!”他扶著老司機趙慶修的肩頭說:“趙大爺,這場雪災雖然奪走了咱的好收成,奪走了咱幾十萬元的收入,但卻沒有奪走咱的實驗數據,沒奪走咱的寶貴資料。”
趙師傅點了點頭。“張總,你還是拾掇拾掇回省城吧。日后有用得著我老趙的的時候,就打個招呼。好人呢,張總!總會有好報的,”
張世明帶著不安和愧疚,默默地離開了撒落過無數心血和汗水的138基地。
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西崗和孔村的中試成功,讓很多人看到了“生物反應堆”的巨大威力
公元1999年,山東省滕州市西崗鎮的老百姓接納了在科學實驗上“屢敗屢戰”的張世明。此時,他通過在濟南軍區政治部西郊農場,武警西郊農場繼續進行完善配套措施實驗研究,已經在秸稈反應堆研究方面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積累了不少成功的經驗,腦海中有了一定會成功的預感。
從栽下第一棵黃瓜苗開始,張世明就把“家”搬進了蔬菜大棚。
他心里明白:這碴子黃瓜是對他十幾年科研成果的檢驗,這次中試,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言,只許成功而決不許失敗!懷疑、嘲諷、謾罵、侮辱等象西伯利亞的寒流,一次次撲向歷經磨難癡心不改的張世明,他必須用事實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生物反應堆會產生前途無量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他心里清楚:一項科研成果,一個一個重大的科研課題成功與否,不是靠嘴說,也不是靠筆桿子去寫,必須用不爭的事實說話,事實勝于雄辯。“雪壓冬云白絮飛,萬花粉謝一時稀。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梅花喜歡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他反復吟誦著毛澤東《七律.冬云》,心里充滿了自信!
奇跡終于出現了!用了生物反應堆的黃瓜,長得莖粗葉黑,節短瓜密。而沒用生物反應堆卻用了不少化肥和農藥的大棚黃瓜,長勢平平切顯得毫無生氣。山東省棗莊市科委組織的技術鑒定認為,《生物反應堆技術應用示范與研究》經濟效益顯著。參試黃瓜生長加快,節間縮短,主莖變粗,葉片增大變厚,單株結瓜增加且單瓜重增加,60米棚產10525公斤;而作為對照的普通棚,棚產只有4931公斤,增幅高達114。4%。扣除“反應堆”成本,由于節約了50%的化肥投入,節約了75%的農藥投入,且提早上市15——20天,收獲期延長30天以上,效益增加133。6%。其余參試瓜菜辣椒、蕓豆、西芹、西紅柿、西瓜等,增產幅度均在50%以上,有些甚至高達150%。
數字是枯燥無味的,但當它融進了張世明的無數心血和汗水,卻變成了一顆顆熠熠閃光、晶瑩透亮的珍珠!他打電話告訴遠在省城包慧芹,盡量壓抑著激動的情感,平靜地說:“慧芹,通過了,咱們的生物反應堆技術通過了。也就是說,原子彈已經爆炸了。你的張世明也終于被人認可了!”
“真的?!”包慧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是真的!”
“祝賀你!世明!我……我等了十幾年,終于盼到了這一天……”包慧芹難以抑制自己的感情,覺得好象做夢一樣,呆呆地站在電話旁邊,激動的手都發抖了,心里涌起了千言萬語,可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在電話里小聲抽泣起來。
“你哭了?慧芹?別哭,咱這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我還要把生物反應堆推到大田里去,推向廣闊天地。奶奶!這可不是‘動搖軍心’的時候。你和孩子還要繼續支持我,幫助我呀!”
在西崗大膽吃螃蟹的下一年,平陰縣又冒出了一個膽子更大的。這個縣的孔村鎮要在自己的萬畝露天紅提葡萄園里搞“堆”了!
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西崗人中試之初就有人不信這一套:“什么呀?不就是一堆柴禾嗎,要么,漚了上地;要么,直接還田,總是物質不滅嘛。”
也有人說:“城里的教授也會種東西?他們連什么是韭菜,什么是麥子都分不清,耍嘴皮子行,要說動真格的,能強得起咱老百姓?”
“種地不上糞,那叫瞎胡混。氣也能增產?還沒聽說過。氣肥氣肥,可別弄成氣瘦氣瘦。凈他娘的糊弄咱老百姓!”
這些難聽的話張世明聽得多了。西崗鎮成功的經驗使他早已胸有成竹,他要讓事實說話,讓事實打消人們的疑慮。到了孔村,難度自然更大。反應堆生的CO2,失去了大棚封存閉的條件,豈不隨風而去,葡萄如何吸收?人們擔心十分正常,但更多的人相信科學家的科學理論,更相信各級領導盼民富、助農興的一番好心。露天中試順利進行。那一個個的神秘玩意兒(反應堆)搞起來了,一條條的輸送帶扯起來了,一場亙古以來人們聞所未聞的田間“大把戲”開場了!
金秋十月,碩果滿園。中試成功,一派豐收美景!綠油油的葉叢里,掛著一串串葡萄。那碧綠的,長圓長圓,像翡翠球兒;那紫紅的,滴溜滾圓,像瑪瑙珠兒。顆顆粒粒都沾著白白的粉霜。仿佛碰一下,就要流出蜜汁來似的。別說吃了,看一眼也舒服半天,要是吃它一串,準要甜幾天哩!對照的可就慘了,由于白腐病肆虐,完好果穗少得可憐。經山東省釀酒葡萄研究所研究員朱林、中國農科院鄭州果樹所副研究員潘興等測產,中試園平均3028穗/畝,114。7粒/穗,平均穗重597。5kg,單產1809。2kg,分別比對照園的666.7穗、77粒、445g、296.7kg增加354.2%、48%、34.3%、509.7%.。
隨之,中國農科院果樹所楊朝選研究員、山東農科院李文炳研究員、劉振巖研究員、山東大學陳靠山副教授、劉世明副教授等齊聚孔村,參加“紅提葡萄應用秸稈創新利用技術體系田間測產驗收評議會”。會議評定認為:“其思路正確,技術方法有創新,造應農業生產實際,投入較少,效益顯著,既能增產,又能降低病害,減少環境污染,是兼具經濟效益、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嶄新的技術體系,具有廣闊的開發應用前景,可以在多種作物上試用推廣。”
西崗、孔村的成功中試,決不亞于核反應、核爆炸,它產生了驚天動地的轟動效應。中試期間,兩地共接待省內外參觀團130多個,達4000余人。《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經濟日報》、《科技日報》《山東環境報》《大眾日報》《新華內參》、《中央電視臺》、《山東電視臺》等多家媒體先后以《反應堆產氣產藥大棚早熟高產》、《我省秸稈創新利用走向大田》、《山東有個秸稈反應堆》、《葡萄園里有氣吧》等標題予以了報道。2001年,這項技術已輻射到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除蔬菜瓜果外,并發展到了大田應用,均獲成功。
再戰”東阿,一個羅鍋子當年收入一萬八,真是連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兒。張世明脊梁上背著一個地球,心里裝著一個地球。他想把“生物反應堆”推到國外去
生物反應堆的神奇效應被新聞媒介披露后,東阿縣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馬上意識到,張世明的生物反應堆是解決農民增收致富的“神計妙策”。2001年10月,時任縣長的張傳弦(現任東阿縣委書記)親自帶隊,赴省城濟南現場考察。在張世明的試驗基地,張縣長和所有隨行人員無不被親眼目睹的情景感到驚訝!張世明侍弄的蔬菜,的確不一樣!葉片綠中帶黑,又肥又大,長得是那樣歡實,那樣誘人!
張縣長當場拍板,一定要把這項高新技術引到東阿去!并決定立即組織全縣的鄉鎮干部,到濟南參觀學習。回到東阿后,縣委、縣政府立即召開會議,專門研究推廣生物反應堆事宜。書記和縣長在會上強調,要把推廣生物反應堆技術列入每年的政績考核,爭取把全縣的16萬畝蔬菜,10萬畝果樹,4萬畝桑田盡快用上這項技術,并責成分管農業的副縣長許樹元和縣多種經營辦公室的王吉云主任靠上抓,立下“軍令狀”,干不好就給我走人!
軍令如山倒!許樹元、王吉云絲毫不敢怠慢,立即把張世明教授請到東阿,開始了大規模的推廣。
在東阿縣,張世明幾乎把整個身心全都撲在了生物反應堆的推廣上。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跑遍了全縣的(原)14個鄉鎮,557個自然村,3500多個蔬菜大棚。每到一處,用簡潔生動的語言,用“啦家常”的方式和老百姓面對面的交流,手把手地教他們怎樣制作內置和外置反應堆。這位來自省城的高級知識分子,研究員、教授,經常把褲腿挽到膝蓋上,泥腿泥腳,滿身黃土,從這個大棚鉆進去,又從另一個大棚里冒出來,幾乎天天如此。在當地老百姓的心目中,張世明是個了不起的“財神爺”;是個能把燒火用的下腳料變成“黃金”的人;他是個神奇的“魔術師”,能讓一堆堆廢棄在田間地頭的秸稈產生“神氣”,再變成大把大把票子的人。同時,在當地老百姓的眼里,張世明又是個可親可近的老大哥,是自己可以信賴的朋友,是知書達理、心地善良的晚輩,也是誨人不倦、樂于助人的長者。當然,他更象村上的一個普通的技術員,風里來、雨里去,渴了,舀一瓢涼水潤潤喉嚨;餓了,來幾張煎餅卷大蔥;累了,找個蔭涼地合合眼;想家了,忙里偷閑地給老婆孩子打個電話……
大周村的周長芹結婚特別晚,五十多歲了,兩個孩子還在上學。為啥?因為他是個羅鍋子。一張沉重的“弓”不僅扭曲了他那本來就不算太健全的軀體,而且在他的生命中、在他生活的道路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陰影。土里刨食,每年打的糧食扣除種子、化肥、農藥錢后,能果腹也就不錯了,想別的經濟收入,連門兒都沒有!可供兩個孩子上學,需要很大的花費,這錢又從哪里來?進城打工?自己長得其貌不揚不說,還是不夠尺寸個羅鍋子!城里那些體格健壯的工人們還紛紛下崗,有誰能把自己瞧在眼里?唉!根本就不是一條出路。聽說種菜比種糧食劃算,周長芹在莊里鄉親們的幫襯下,也在自己的責任田里建起了蔬菜大棚。
大棚是建起來了,但種什么?咋個種法?周長芹還是一臉的茫然。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張世明來了!開始幫周長芹建秸稈反應堆。周長芹建的大棚土坯墻特別厚,出口留的又特別小,因為他本人是個羅鍋子,出口留的小一點還便于管理。但這個出口對身材高大、魁梧的張世明來說,即便彎下腰,進出也很費勁。不得不跪下來,一點點地往里面爬!
“老周啊!別發愁!等咱們把反應堆建好了,種上黃瓜,我保你一年就變成個“萬元戶。”
“萬元戶?”周長芹怕是聽錯了,緊跟著問了一句:“我也能成萬元戶?”
“不是能,是一定能!只要你不怕吃苦,好好侍弄,趕上好行市,興許兩萬元都不止呢!不但你兩個孩子的學費解決了,你還可以買冰箱、彩電、洗衣機,蓋上棟好房子!”
“真會那么好?”周長芹激動了!他緊緊拉著張世明的手,聲音梗咽地說:“我周長芹沒啥本事,但我還有把子力氣。張教授,我一定按你說的辦!建這個大棚,是政府給咱貸的款,是莊里鄉親們幫的忙,如果再搞不成,我可真的沒法活了!張教授,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我周長芹就是去了九泉之下,也會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你要不嫌棄俺這個羅鍋子,再回來的時候,送俺張照片,俺一定把它當財神供起來……”
張世明沒有給周長芹索要的照片,但他手把手地教會了周長芹種菜,幫助他建好了秸稈反應堆。一年下來,周長芹一個蔬菜大棚的黃瓜賣了一萬八!
2000年的秋季,“秋老虎”特別兇。正午的時候,一片大地好像都昏昏暈去。天空亮得耀眼,好像一大張燒燙了的白馬口鐵板。路邊垂柳的細枝一動不動,樹影縮成了一團,蒙著一層塵土的葉子都蔫蔫地打卷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王吉云主任看到張世明疲憊不堪的樣子,有些愧疚的說:“張教授,你一個上午就跑了三個點,講了近三個多小時,天又這么熱,我看下午就算了,好好睡個午覺!”
“不都安排好了?既然老百姓等著咱,咱就不能讓他們失望!再說,單莊鄉還是堂大課,好幾百口子人等著咱,咱可要言而有信啊。王主任,一個人要是失去誠信二字,就不配在世上做人。”張世明已經是累得嗓子冒煙,連話都不想說了。
“是啊,是啊。”王吉云一邊點頭,一邊親熱地拍了拍張世明的肩頭。他忽然發現,張世明的脊梁上有一個白色的圓圈。因為張世明那天穿了件藍色的短袖體恤衫,那是被汗水濕透后所留下的汗漬。“呵呵,張教授,你知道你的脊梁上背著個什么嗎?很圓,很大!”
“該不是個西瓜吧?這大熱天的,真是能來個西瓜就好了。”
“是個地球!還有經緯線呢!唉!張教授啊張教授,你脊梁上背著一個地球,心里裝著一個地球,看來你的秸稈反應堆將來會走向世界。”
匆匆吃過午飯,張世明和王吉云便又急呼呼地趕到了單莊鄉的后翟村。
“財神爺來了!張教授來給我們講課了!”
村民們呼喊著、雀躍著、象救火似的往蔬菜大棚跑。有個大嫂剛從廁所里出來,連腰帶還沒扎好,便提著褲子跟著跑。一邊跑,一邊喊:“等等!等等!等俺把褲腰帶扎好了在開始。”她真是怕漏聽了一個字。
張世明看到農民們的求知欲是如此的強烈,心靈被深深的震撼了!那堂課,他講得特別仔細、特別認真,特別有激情!一個多小時的課,竟被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數十次。
遭車禍,眾鄉親牽腸掛肚;好世明,擔架上傳經送寶
公元2002年6月29日,在張世明人生的經歷中,成為一個永遠難忘的日子。那天早晨,張世明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整理出發用的公文包以及準備發放給老百姓各種宣傳品。吃過早飯,就要上車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有些心慌,便匆匆返回樓上,讓妻子給他找點藥吃。
“怎么了?”妻子看到張世明的臉色不是太好,便委婉地勸他說:“這些日子你也實在太累了,如果不是太重要,可以叫梁主任自己去。在家躺上一天不好嗎?”
“慧芹,跟了我張世明這么多年,你啥時候見我沒事兒閑躺著過?打小我就是個躺不住的人。除非是缺胳膊少腿的,實在是動不了了,那就好好躺上幾天。”
“別瞎說!說這話可不吉利。你整天在外面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別說我和孩子們受不了,你那事業還要不要?”
“放心吧。我張世明是命大、福大、造化大,沒事兒。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說實在的,我就是想到閻王爺哪里去報到,那老頭兒也不一定敢收留我。奶奶!”
“為啥?”
“怕我想個法子把他的閻羅殿給拆了!”
“能得你。你就是有那本事兒,也沒有那心思。你的心全都放在了棉花柴、玉米秸上了,哪有空去想別的?”包惠芹嬌嗔地看了張世明一眼,目送丈夫走出了家門。
汽車在鄉間公路上疾駛,道路兩旁的樹木飛快地撲向張世明等人乘坐的桑塔納轎車。車內,坐在副駕駛員的位置上的《大眾日報》社內參部主任王吉祥一邊不時地張望著前面的路況,一邊和坐在后排的中央電視臺第七套節目的記者以及山東省秸稈研究中心的副主任梁玉忠交流情況。坐在王吉祥身后的張世明總覺得心里不是太踏實,便撥通了東阿縣多種經營辦公室王吉云主任的電話。
“情況怎么樣?”張世明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你張教授一登臺亮相,幾百口子老百姓會用最熱烈的掌聲把你包圍起來。同樣的話,從你的嘴里出來就不一樣,東阿的老百姓個個都夸你講得好,愛聽!你現在走到哪里了?”
“剛剛到齊河縣的馬集鄉。車速不慢,估計不會耽誤事兒。”
“那就好!大伙兒都在盼著呢!講完課,中午咱兄弟倆好好喝幾盅。你來了那么多次,還真沒正兒八經地吃過飯呢。今天中午說啥也要……”
張世明正說著話,突然一輛小驢車從岔道上橫穿公路,擋在了正在疾馳的轎車面前。剎車已經來不及了,驚慌失措的司機只好猛地一打方向盤,一頭撞在了路旁一棵大楊樹上。小驢車安然無恙,而張世明、王吉祥當場昏死了過去。
全省最好的省中醫院的骨科病房,張世明似乎是真的睡著了。這是他42年來第一次睡得那樣長,那樣久,那樣香甜又那樣的不情愿。肋條斷了,雙肩粉碎性骨折!兩條腿一直閑不住的張世明不得不暫停他的艱難跋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了。
睡夢中,張世明又走進了雅魯藏布江大峽谷:他在陡峭的懸崖峭壁上找尋著所需要的植物標本。他的周圍,巉巖兀立,亂石橫生,石縫子齜牙咧嘴,在巖石空隙地帶,長著一些灌木和鵝黃色的野花。透過茂密的樹叢,顯露出一線天色。張世明用一根麻繩把自己吊在半空中,在峽谷中蕩來蕩去。麻繩被尖利的巖石磨開了,張世明卻毫無知覺。突然,他一腳踩空,麻繩也被巖石磨斷,身子飛快地向深不見底的峽谷滑落!張世明眼疾手快,抓住了懸崖上的一株灌木。手被長滿亂刺的灌木劃開了一道血口,張世明感到鉆心的疼痛。后來,在兩位藏民的幫助下,他才得以生還。
又是在睡夢中,張世明在白雪皚皚的長白山采集菌株,他被被嚴寒凍僵了,覆著裹尸般的雪,死一樣冰冷的霧在寒風的驅趕下沿著白色的山峰飄蕩,滾下低洼草地和河灘,直到和山溪上冰凍的霧氣混合在一起!張世明感到徹骨的冷,整個身子卷縮著,四肢全都麻木了。他很想活動一下腿腳,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也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心里覺得,再也動不了了……
還是在睡夢中,張世明在云南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里所尋他所需要的菌株。煙云繚繞的森林,一切都是那樣神秘,那樣變幻莫測。經常有毒蛇與張世明對視,經常有不知名的怪叫騷擾他極度緊張的神經。最驚險的是他曾遭受旱螞蟥的攻擊,當他狼狽地從原始森林中逃出時,全身變得血肉模糊……
他感到疼痛鉆心,他感到口渴難忍!于是,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雅魯藏布江大峽谷?是在白雪皚皚的長白山?還是在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中?
“醒了!醒了!張教授醒了!”一直守候在病床前的王吉云驚喜地叫了起來!
難道還是在夢中?張世明極力地張大眼睛,盯著王吉云那張激動的臉,有些迷惑不解地說:“王主任?你……怎么來了?我……我這是在哪里?”
“在醫院的病床上。別動,好好躺著。”王吉云眼里含著淚水,聲音顫抖地說:“張教授,你可真把我們嚇壞了。”
“怎么了?我記得正在給你打電話。你不是說有好幾百口子老百姓在等我講課嗎?他們人呢?他們在哪里?”
“唉!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惦記著講課……”王吉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鼻子一酸,兩行熱淚淌了下來。
張世明慘遭車禍的消息迅速在部分菜農之間傳播開來。他們有的帶著雞蛋,有的帶著鮮花,有的帶著大紅棗、花生、板栗、各種水果、各色糕點,像趕集一樣紛紛涌向泉城濟南。一時間,病房被擠得風雨不透,醫護人員不得不把張世明的病房“封閉”起來。
就在張世明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時候,莘縣大張家鎮保西村的姜興斌象發了瘋似的在濟南打聽張世明的下落。他是從有關資料上得知張世明和他的秸稈反應堆能幫助農民發家致富這一消息的。在他的心目中,找到了張世明,也就意味著找到了“財神”。無論如何,也要把“財神”請回家,即便請不回去,就是見上一面也行。為了找到張世明,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盤纏。當他終于打聽到張世明因車禍住院的消息后,已經是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在省中醫院,姜興斌跪在醫護人員面前,祈求他們無論如何也要讓他見上受傷的張世明一面,否則就是死也不回去。
當醫護人員把這一情況告知張世明時,面對死神和劇烈疼痛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他竟一下子捅破了淚泉。“請把我抬出去……我,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滿足他的心愿……咱中國的老百姓太好了,也太不容易……越是貧困地區,老百姓越渴望學到科學技術。莘縣離濟南不近,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我就是搭上這條命,也要見見這個人……決不能讓人家失望……”張世明的聲音雖然很虛弱,但語氣卻很堅定。
醫護人員只好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張世明抬上擔架,送進了會客室。他忍著劇烈的疼痛,先對姜興斌講秸稈反應堆的基本原理,又詳細講了在使用中應注意的問題,并讓工作人員給了姜興斌一些資料,讓他帶回去好好看看。并要求說:“你回去后,要帶個好頭。爭取把你們村的實驗搞起來。使這項技術讓全村的老百姓都得到實惠。”
姜興斌含著眼淚,一字一句地聽著,認認真真地記著,對張世明發誓說:“張教授,我一定按你說的辦。你放心,我姜興斌也是條漢子,也是吐口唾沫在地上砸個坑的人!你咋對待我,我就咋對待村里的父老鄉親……”
姜興斌說話算話,回到莘縣后,在保西村成了科技致富的帶頭人。
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慘遭車禍的張世明在醫院里躺了不到四十天,就出現在東阿縣姚寨鎮的課堂上。主持講課的王吉云含著眼淚對農民們說:“鄉親們,張教授來了!他是忍著劇烈的傷痛給我們講課的。大家知道,張教授前不久慘遭車禍,骨頭還用不銹鋼固定著……這就是我們共產黨的專家教授,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的共產黨員!鄉親們,還是那句老話,‘哪里有了共產黨,哪里人民的解放!’科學技術是什么,是第一生產力,是讓老百姓脫貧致富的金鑰匙!張教授給我們送金鑰匙來了!大家歡迎!”
王吉云的話音未落,全場的老百姓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熱烈的掌聲響了很久、很久。
風雪夜歸人,路困廟子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在沂蒙山區被傳為佳話
東阿縣靠生物反應堆助推農民致富的經驗被新聞媒體披露后,張世明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了。尤其是魯西南的各個縣市,請他講課的更是絡繹不絕。這一年下來,就是幾十萬公里。好在張世明的體格還算不錯,一般人還真是受不了。
從蒼山縣出來,孟憲周教授就有一種不是太好的預感。他小心翼翼地對張世明說:“張主任,這天氣可不太好,怕是很難順利地回到濟南。”
“沒事兒!天變不足畏。我已經從‘死’里走過一遭了,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我說孟主任啊,咱怕虎怕狼就別在山上住!黃河北的老百姓還等著咱,咱要回不去,他們會咋想?今天就是下刀子,咱也要趕回去。”
天漸漸黑了下來,雪越下越大,汽車在高速路上小心翼翼地爬行。到了蒙陰縣境內,車越堵越多,只好熄火了。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車頂落白了,行李架上倒掛下來一根根長長的冰凌子,像一顆顆獠牙,像一把把倒掛著的尖刀,要把蜷縮在車中的人們撕碎嚼爛。一陣風起,冰凌跟著嗚嗚亂叫,不時發出令人顫栗的斷裂聲。整整16個小時了,張世明和孟憲周水米沒沾牙。“唉!早知道這樣,事先買幾包方便面也好。”孟教授不經意地嘀咕了一句。
“不能再等了!下車!咱找個出口鉆出去,想辦法弄點吃的填填肚子。奶奶!這冷點兒倒沒啥,就是餓得有點兒心慌。”
張世明是個急性子,說完就拉起孟憲周教授下了車。凌晨五點多了,天似乎有點放亮,但還是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他們倆踏著沒膝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茫茫的雪夜中艱難跋涉。忽然,張世明發現,在不遠處有微弱的燈光在閃爍,便高興地大喊起來:“燈!燈!孟主任!看見燈光了嗎?咱們有救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奶奶!”
孟憲周教授也興奮起來!兩個人便不顧一切地向燈光撲去。
這是一家設在路邊的小賣部,張世明叩開門,對主人說:“……下大雪,阻車,俺倆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了。賣給我們幾包方便面,給我們點熱水喝喝,真是又冷又餓,實在是受不了。”
“你們是干什么的?有身份證嗎?”主人警惕地問。
“有!有的!我是省科技廳的,到蒼山縣推廣秸稈反應堆,幫農民增收致富。”張世明連忙掏出身份證、工作證以及一些宣傳材料,遞到主人手上。
“張世明?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在電視上。你就是在塑料大棚里教俺們農民種菜的那個技術員!啥話也別說了,你們二位先坐下喝點水,我馬上為你們點火煮面條。”主人顯然很激動,把證件還給張世明,去了伙房。
一會兒的功夫,一大鍋熱騰騰的面條就端上了桌。饑腸轆轆的張世明和孟憲周三下五除二就吃了個精光。吃完面條,張世明點上一支煙,美美地吸了幾口,便問主人:“老鄉,這是什么地方?”
“廟子嶺,往南不遠就是有名的孟良崮。”
“你叫什么名字?這鍋面條多少錢?關鍵時刻,你要多少錢也不過分。”張世明一邊說,一邊從上衣口袋里往外掏錢。
“俺叫張貴生,啥錢不錢的,不就是碗面條嘛。再說,你還是技術員,幫俺農民增收致富,興許有一天,你也來俺廟子嶺,幫俺拾掇拾掇果樹啥的,不就全有了。”
“好!咱一言為定。張老鄉,你一定會得到回報的!”
張世明言而有信,沒過多久,就帶上自己研究的菌種和生防疫苗返回廟子嶺,幫助張貴生以及整個廟子嶺村用上了“神奇的秸稈反應堆”。當年,成效顯著。滿山的桃樹開花早、坐果早、上市早,而且個大、味甜、口感好,一下子賣了個好價錢。此舉也引起了蒙陰縣委和縣政府的高度重視,在全縣推廣張世明的秸稈反應堆技術。“一碗面條”的故事在沂蒙山區被當作一段佳話,很快就傳播開來。后來,我隨張世明去了廟子嶺。在路上,張世明滿懷深情地對我說:“……雖說沒能仔細品味,但那碗面條卻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那是前半生吃過的一碗最香的面條,也是全世界最香、最美的一碗面條。因為那碗面條里盛著沂蒙革命老區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對一個科技干部的厚愛啊!”
解讀生物反應堆,張世明語出驚人:一不小心,竟捅破了“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那張曾糊了3000多年的“窗戶紙”
馬不停蹄的采訪,我逐漸走近了張世明和他的秸稈反應堆以及他的生防疫苗,腦海中“布衣教授”的形象漸漸地豐滿起來。在沂蒙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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